代元兴：古蔺野生兽类动物珍闻

　　现在提倡环境保护，每每发现野生动物都十分珍惜，拍出视频、照片竞相传阅，是一段时间的新闻与美闻。这是我们生态环境逐步好转，生态保护渐有成效的好事。

　　为什么我们会越来越珍惜这些野生动物呢？大概是秉承上天有好生之德，“救绝世”吧。因为在上世纪50年代末期土法“钢铁大跃进”及以后的毁林开荒等运动中，大量砍伐了森林资源，使物种多样性存在的物质基础受到很大破坏，大量捕杀致使生物多样性遭重创以致渐危，甚至区域性灭绝。

　　一段时间以来，国家实行退耕还林，乔木森林很快恢复。农村基本烧煤或用燃气与电力，不再砍柴做饭，灌木林也繁生茂盛。野生动物多样性逐步恢复，我们迎来很多特色各异的野生动物“朋友”。

　　想想，在远去的古蔺原始生态环境下，野生动物们有一些什么的奇闻和珍闻。我们是怎样进行生态控制的呢？我们通过调查回忆，查阅资料，初步整理以献读者。

　　01　古蔺野兽的分布特点

　　据老人们回忆，在没有公路，没有大量砍伐的工业大跃进大练钢铁前，古蔺林覆盖率较高，是一个到处古木参天的地方。经常有老人介绍，解放初某年豹子到了大礼堂（已拆除的客运中心）广场边。高小巷子有人在山坡捡到一个小豹子养着玩，豹妈妈寻味前来，寻了两天，最后只好放归山岭了。古蔺的野生兽类是很丰富的。

　　据1993版《古蔺县志》记载，我们古蔺地区有：羚牛、虎、金钱豹、龟豹、狗熊、野猪、刺猪、泥猪、豪猪、土猪、青羊、岩羊、青猴、水獭、獐子、黄麂、青麂、飞狐、狐狸、果子狸、獾子等约45种。

　　2008版县志记录：据1998年四川陆生野生动物调查队来蔺调查，境内有兽类47种，主要有羚牛、岩羊等。以野猪、猴子、岩羊、野兔分布最广。

　　综合两版县志记载：尤以野猪、猴子、刺猪分布广，数量多。解放初，成群集队出没山林、田间，危害农作物，甚至伤害人畜。曾经出现是一个有些危险生活的问题。

　　02　民间打猎活动及保商队“打山班”

　　古蔺民间打猎活动应该以苗族最具传统，他们不怕豺狼虎豹，是历史上具有征战与狩猎习惯的民族。由于传统中药材需要收购虎骨、豹骨、猴骨、麝香：川戏表演需要高价收购野鸡翎子，狩猎活动除能够享用肉类美食，还能产生较明显经济效益，是民间一项传统活动。以致汉族人士也参与其中，或组织单帮或小队义务狩猎，为农业生产保驾护航。

　　古蔺地区妇孺皆言的“进山打猎见者有份”，成为古蔺民间的口头禅，说明狩猎的成果，大家都会慷慨分享。狩猎不是为了食用野生动物，而是为了农作物和环境安宁。

　　狩猎方式除火药围阻枪击杀、拌脚击杀（称为安“扯脚炮”）称为“打山”外，有铁夹机、绳套、网捕称为“安山”，棍棒围打可能是很遥远的方法，养狗追捕相结合也是狩猎的重要方法。三叉刀（虎叉）等可能标志性为主。文革后期，我们曾经经常看见护家乡一个背挂“虎叉”的镖行大爷常常出入古蔺赶场，也接触过背负很多棕绳安獐子取麝香的职业“安山客”。

　　据说大概在上世纪30年代成立的古蔺保商队，为了老百姓生产生活的安宁，有一个半临时的班子曾经称为“打山班”。该组织大概由枪准很好的一个高笠人王伯军负责，固定人员不多，临时性抽调枪法较准的人员为主。当队长收集到什么地方野猪或豹子危害时，组织专程前往围捕。

　　我曾经亲自聆听过脱离保商队后，作酿酒师也仍继续坚持在“打山班打猎”的陈少彬大公，多次叙述过，打野猪、打豹子的英勇故事。他曾言自己来的准度是：人能分男女、鸟能分公母，一发即毙。什么打“游点”、“座点”，实行围追阻击。可能一次2-3头地猎获。

　　直到新中国建立后，我们知道很多人士、朋友也喜爱“打山”，随时消除野兽危害，尤其是有持枪民兵的年代。除社会人士外，有的甚至是退伍转业军人、公安派出所人员。公安局也曾经会为猎人们办理《持枪证》，支持民间狩猎。还有人新购“双管猎枪”。直到完全禁止私人持有枪支的制度实施。

　　狩猎活动中也曾出现安“拌脚击杀”造成自伤、误伤，击杀时误将劳作农人视为猎物的事件和传说。

　　03　古蔺“人与豹”的搏斗故事

　　古蔺地区最为普遍的凶猛野生野兽是豹子，可能是很多种豹子。我们知道的有云豹、金钱豹、还有一种不是金钱豹花纹，所属“阳尘吊”花纹的豹子。记得上世纪60-70年代每每举办“物资交流会”，大概是古蔺土产公司都会将许多收集到的豹子皮在街道边展示与销售。我们在城乡行走，听一些人与豹子搏斗的故事。

　　据说保商队打山班一次围阻将豹子打伤后，豹子疯狂逃窜中与一名人员相遇，并相互赤手空拳拼搏在一起，右臂被伤。旁边人员无法下手。大队长灵机一动，叫几人瞄准、搏斗人员假死，趁豹子喘息瞬间，对其头部几枪击毙。

　　我曾经在原小水农技员苟汉彬家，听他介绍。解放初年，就在他家沟对面的土坡上，一农户在土内劳作，被豹子攻击，双方前肢支撑着搏斗，其亲属闻声前来，不好下手。搏斗人大声呵斥;；“不要管我了，乱棒打来”。最后打死豹子。何等英勇。

　　又据早年曾经在中乐工作的教师们传说，大村中乐有一个叫王×富的，解放初期，在大路边偶遇到一大一小两个豹子，大概是一对母子。躲避不开，被豹子袭击，抓伤面部，满脸是血，跑着求救。遇到执行任务的解放军小队，说不出话来。解放军追捕豹子不遇。后来，该老人面部伤口终身留下疤痕。

　　04　古蔺“人熊”的传说

　　有一次，在观看中央电视台的科技节目中，偶然发现曾论及传说中的雪山立走“野人”图像，有可能是川南传说的“人熊”。勾起我们对“古蔺人熊”的追寻。

　　听陈少彬大公说过，古蔺的熊，除黑熊即狗熊外，似乎确有一种“人熊”。能立走，善立走，还跑步。可能是上世纪20年代时期。他们曾猎获过较少的几次。“人熊”面部与狗熊有明显区别。有点像人的面部，不是狗脸型，像人，所以称为“人熊”。

　　现在我们在网络查询，人熊是一种棕熊，学名称作"罴"，姿态五官似人，性猛力强，可以掠取牛马而食，所以叫做"人熊"。可是其个体很大，我们似乎不记得老人们描述其个体大小。

　　古蔺人熊传说较多，有的说他们会抓住人挠痒痒，活活把人笑死。自我们记事以来，一没有见过活体。二没有看到过标本，皮张及骨骼都没有看到过。仅有此一传说而已。

　　05　古蔺华南虎的最后记录

　　古蔺曾经是华南虎的分布区。据华南虎的资料：华南虎，拉丁语学名：Panthera tigris Amoyensis （厦门虎，南中国虎）。于1981年被列入CITES公约附录Ⅰ保护名单，亦称“中国虎”，华南虎头圆，耳短，四肢粗大有力，尾较长，胸腹部杂有较多的乳白色，全身橙黄色并布满黑色横纹。毛皮上有既短又窄的条纹，条纹的间距较孟加拉虎、西伯利亚虎的大，体侧还常出现菱形纹，在亚种老虎中体型较小。

　　华南虎以草食性动物野猪、鹿、狍等为食，是中国的十大濒危动物之一、国家一级保护动物，红色物种名录极度濒危，在野外已灭绝，仅动物园有养殖。

　　华南虎仅在中国分布，是中国特有的虎亚种。曾遍布中国各个林地，数量也最多。其分布除华南以外，还包括华东、华中、西南广阔地区，陕南、陇东、豫西和晋南等个别地区亦曾发现过。

　　古蔺最后一只老虎大概被击毙于1953年初。据当年在公安局工作的老同志回忆，击毙地点应该是金星至石宝之间的某条路上，虽然分析是黔省游弋而至，这可是华南虎在古蔺最后的，也可能是唯一猎捕记录。

　　06　古蔺规模最大除兽运动及以后

　　解放后，鉴于多次野兽伤人事件的发生，和人们对野兽的恐惧，影响社会生产生活，曾经在全县范围内举行广泛的除兽运动。

　　据1993版《古蔺县志》33--34页记载：“1954年3月6日县政府发出《开展消灭万只野兽的指示》，6月召开全县捕(打）野兽动员大会，全县民兵、猎手组成170个常年打兽队，至1955年底，共打兽20769只(含1953年4557只），有虎一只，豹388只，野猪4757只，刺猪12246只。其他3378只。张维舟等18人评为专区及县模范”。

　　通过这样的除兽运动，全县社会安宁祥和程度大大提高。野兽伤人事件基本绝迹。

　　07　后记

　　记得上世纪80年代初，县城每举行物资交流会，土产公司都要展示销售收购到的虎、豹、狐、獾皮，充满神秘。我们常常看见果子狸（俗称酸草狗）被打死及夹伤，拉到县城出售，人们购买食用。

　　1985年末古蔺中药材公司曾收购到一只豹子，剥取豹皮、骨骼、胆作为药品后，肌肉部分内部分配食用，我们曾受同学邀约在其家里共同欢聚品尝。我们算是未吃豹子胆，吃过豹子肉的人。

　　1990年前后，全民经济条件改善，各类捕猎手段发达起来，毒药、炸弹、火枪、猎狗全面使用。我当年在县城收购狗皮，自己加工皮衣及皮褥子。收购中见到，也算是见到最后的一批獾子皮、狐狸皮。自此后，狐、獾基本绝迹。后来，曾悄悄地听说有人在原始森林边缘偷猎到羚牛，不知信息准确度如何。

　　1993--1996年间野兔很多。1993年在太平的高笠，1994年在永乐镇的水落，我们看到、也吃过许多野兔，此后逐渐就越来越少了。。当然，泥猪、刺猪、山羊、果子狸也在乡镇、农村品尝。

　　时光流逝，不知不觉兽类就越来越少了。

　　跨世纪已经二十一年，我住家在县城古蔺职高对面的碧水兰庭小区，傍晚，有时听到山羊在对面的人工栽植的柏树森林中，像高音鸭青一样、似鹤鸣叫，好不欣喜。很多人已经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叫声了，以为是鸟类。但愿这个朋友能不跑远了，能产下一窝一窝的幼崽。

　　（来源：古蔺同乡会公众号　作者：代元兴　图片来源：网络）

编辑：李永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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