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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蔺作家高雁小说作品《半块酥油》获“冰心儿童文学新作奖”

文苑川南在线  发布时间:2022-03-20

日前,2021年冰心儿童文学新作奖获奖名单揭晓,其中大奖4篇,佳作奖33篇,我县作家高雁的小说作品《半块酥油》荣获佳作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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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雁现为四川省作协会员,泸州市作协副主席,古蔺县作协主席。出版散文随笔集《闲思絮语》、长篇小说《蔺州硝烟》,作品曾在《四川文学》《四川作家》《青年作家》《四川日报》《华西都市报》等报刊刊发。获得第二届全国书香之家、泸州市最美书香文明家庭荣誉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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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心儿童文学新作奖,以文坛巨匠冰心的名字命名,与冰心儿童图书奖、冰心作文奖同属冰心奖,1990年,由著名学者雷洁琼女士、著名作家韩素音女士以及著名儿童文学作家葛翠琳女士共同创办。冰心儿童文学新作奖作为儿童文学界权威的文学赛事,每年举办一次,迄今已举办32届,为无数的民间作者提供创作和交流的平台,为儿童文学爱好者献上前沿的原创佳作、纯正的年度选本。

半块酥油

□ 高 雁

天才蒙蒙亮,小斯郎泽仁就摸索着起床了。

眼下正是冬天,康巴高原的早晨更是哈气成冰,别的孩子都赖在温暖的被窝里做梦,像次仁拉措、志玛拉姆那娇弱的两姐妹,甚至会睡到太阳照着屁股才起床。

小斯郎泽仁并非不犯懒,可是谁让他怀揣着一个秘密?这就像一根狗尾巴草不停地在他心里挠着挠着,让他翻来滚去睡不牢,只把一张绘画精美、色泽艳丽的箱式藏床弄得嘎吱嘎吱响。

这天是刘妈妈的生日,无论如何,要给她准备一份礼物。可是家里实在找不到拿得出手的东西了。本来有几颗山核桃,弟弟一时犯馋,吃了一个还想吃一个,最后被他偷吃光了。家里有一个破旧的牛角琴,是舅舅离家当兵时留下的,小斯郎泽仁很想背着牛角琴去,为刘妈妈演奏一首生日快乐歌。可是他弹了几下,那琴发出的弹棉花般的声音让他泄了气。算了,还是算了,刘妈妈什么人哪,人家是来康巴高原献爱心的警察,会做漂亮的空手翻,会表演擒拿格斗把式,还会画画,会跳锅庄。

她要是听到这琴声,会笑掉大牙的。

还是想别的法子吧。小斯郎泽仁悄悄爬起来,这里翻翻,那里找找,突然想起橱柜里那半块酥油来。

小斯郎泽仁蹑手蹑脚地来到厨房打开橱柜,看见那半块黄澄澄的酥油躺在一个缺了口的瓷盘里,香味并不十分浓郁,却让刚起床的他肚子咕噜噜地叫开了。

这是家里仅存的半块酥油,天亮后,弟弟妹妹和妈妈都要靠它驱寒,带来力气和好心情。可是,这天是刘妈妈的生日,他想把这半块酥油给刘妈妈送去。当然,他也知道拿走酥油的后果,他会被妈妈骂得半死。

每次要给刘妈妈送点什么,刘妈妈都不答应,一再说不要送不要送,我想吃了会去你家的。可是这天是刘妈妈生日,她不会拒绝这份心意的。

至于妈妈和弟弟妹妹.......小斯郎泽仁去地下室拿来几个红薯,再次走进厨房,心里念叨着:对不起了,就请你们对付一顿早餐吧。

橱柜发出“吱呀”一声闷响,惊醒了泽仁妈妈,她昨晚为孩子们缝补裂了口的鞋子,睡得很晚,此刻仍在睡梦中。响声让她发出一声呓语“谁呀?”小斯郎泽仁赶紧说:“阿妈,是我,我倒点水喝。”

“天还没亮,今天又不用上学,快再睡一会儿。”

“不了,阿妈,今天约了益西曲珍去捡牛粪,中午在他家吃饭,我要走了。”

“路上小心点哦。”泽仁妈妈叮嘱一句,转身又睡着了。

高原孩子脸颊上都有两块显眼的酡红,小斯郎泽仁却连额头都是红的,当他把红薯放进橱柜,再用层层油布把半块酥油包裹好藏在衣兜里,他的脸更红了,像个小关公。他几次把酥油掏出来放回橱柜,又忍不住拿出来。最后,小斯郎泽仁一咬牙推开厚重的圆木门跑了出去。

平时他没觉得这门有多笨重,可是这天,他差点都推不开这门了。他奇怪自己的力气去哪里了?他可是小牛犊般壮实的男孩子,在班上,他个子不高,力气却是最大的,打架从来没输过。

小斯郎泽仁家里穷,可是木楞子还是造得挺漂亮。这都幸亏有舅舅帮忙,他可是一个能干得出了名的人,在离家当兵前出了很多力。小斯郎泽仁还记得舅舅和许多人一起,将厚重的圆木劈开,横竖交错排列做大门的情形,还有将大块大块的片石嵌在泥坯墙上的情形,那感觉不像造房子,倒像在搭积木。等到舅舅将斜斜的房顶刷成橙黄色,再将窗户刷成大红色,这简直就是童话中的小木屋了。春天,房前屋后的野花一丛丛地鲜艳着,红橙黄紫可以亮瞎人的眼。蝴蝶刚刚翩翩飞走,蜜蜂又嗡嗡叫着飞来。当田里的青稞长到半人高时,风一吹麦浪就来回荡漾,一会儿涌向地面,一会儿涌向草坡。再待些时日,到了青稞成熟的季节,树是黄的,草是黄的,青稞是黄的,房前屋后一片金黄。站在阳台放眼望去,远处高低起伏的草坡上,白色的羊群和天上的白云连为一体,画轴一样徐徐铺展开来,一直铺展到山脚的河畔。

那真是如诗如画。来家里的客人都这么说。

连达瓦卓玛也这样说。

达瓦卓玛就是刘妈妈,泽仁妈妈总是这样叫她。小斯郎泽仁不这样叫,他叫她刘妈妈,还有次仁拉措和志玛拉姆姐妹俩也这样叫。

刘妈妈很漂亮,她来学校慰问时一身警服更是英姿飒爽。小斯郎泽仁家穷,却不影响泽仁妈妈爱美,她除了竭尽所能地扮美自己,家里也总是被她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阳台上窗台上鲜花四季常开不败。佛堂更是一尘不染,鲜花鲜果常换常新。这无疑给小斯郎泽仁幼小的心田播下了爱美的种子。当他看见刘妈妈时,感觉那种子开始抽出嫩芽,迎风摇曳了。他冒着被班主任批评的危险,第一个在她身边蹭来蹭去,看看她的警徽,又摸摸她肩上的警衔标志。

班主任果然瞪了小斯郎泽仁一眼,吓得他赶紧缩回手。班主任看着他,拍了拍手臂里的哈达。小斯郎泽仁这才想起班主任安排的任务,该给尊贵的客人献哈达了。他接过洁白的哈达,整理了一下,将双叠楞边对着刘妈妈,身体前倾大步向前献上哈达。刘妈妈一低头挂上哈达,开心地拥抱了他。一阵淡淡的幽香随刘妈妈身体的起伏袭来,小斯郎泽仁忍不住抽了几下鼻子,恨不能把这幽香全部吸进身体里去。刘妈妈已经直起身子,微笑着面对大家。小斯郎泽仁却有些发愣,等他回过神来,却忘了献完哈达应该后退几步再走,他直接转身跑了。

看到人们献完哈达,小拥忠才迟迟疑疑地蹭了过来,走了几步又隔着人群站住了。前几年,小拥忠父亲得重病走了,他的母亲又有智障,小拥忠渐渐成了班上最脏的孩子。他头上长着虱子,总是穿一件破旧的衣服,看上去好像一年到头都没洗过。他也没有鞋子穿,再冷的天也光脚板上学。

刘妈妈分糖果的时候,小拥忠馋得不行,却没有勇气靠上去,只是咽着口水站在一边。平时大家都不喜欢和小拥忠玩,可是刘妈妈却没有忽略他,她招招手让小拥忠过来,蹲下来和他说话,给他的糖果也是最多的。小斯郎泽仁害怕自己没看清楚,他第一次和小拥忠挨得那么近,一起数了数,小拥忠果然多了三颗糖。

再次见到刘妈妈是一个周末,在小拥忠家的青稞田里。那么爱美的刘妈妈,竟然去帮他家收割青稞。那天很热,刘妈妈戴着宽大的草帽,穿着黑色高帮雨靴,挥动镰刀割着青稞,那弯腰挥镰步子交错前进的样子,像在跳着一个单调枯燥的舞蹈,只是这舞蹈的时间特别长,常常要从日出跳到日落,中间就休息那么一点点时间。刘妈妈显然疲惫了,她直起腰擦汗的样子跟泽仁妈妈没有什么区别,差点让小斯郎泽仁认不出来。

后来听老师说刘妈妈已经调到教育局来了。她组织的让爱插上翅膀公益活动,帮助了很多如小拥忠一样的康巴孩子。每次刘妈妈到家里来,小斯郎泽仁可高兴了。刘妈妈给他们送来粮食和生活物品,还把自己的手机给他玩。他第一次知道手机这么好玩,让他可以和天南地北的爱心姐姐们视频聊天。小小的一部手机,让他看到了另一个世界。泽仁妈妈看着儿子开心得上蹿下跳,眼里溢出泪花。她不住地往刘妈妈的碗里添着酥油茶,按照藏族礼节随时将她的茶碗斟得满满的,嘴里不住地叫着达瓦卓玛,达瓦卓玛。

这个名字是月亮女神,月亮女儿的意思。若非遇上非常喜欢的人,谁会这样叫呢?

刘妈妈给小斯郎泽仁画了一张素描,又拿出相机给他们母子拍照。照片上,小斯郎泽仁枕着手躺在草坡上,阿妈俯身在他耳边说着话。不远处,獒式大狗浑身散了骨架一般,懒散地躺在红黄色调的圆木房子前,更远处,是弯弯曲曲的河流在阳光下穿过峡谷逶迤而去。

刘妈妈就在这时对小斯郎泽仁说:你看你看,你们家多漂亮啊。这草坡,这房子,这河流,简直是人间仙境呢。

小斯郎泽仁若有所思地踢着脚下的小石子。他想:这么漂亮的地方,为什么需要刘妈妈来献爱心?刘妈妈远方的家是不是更漂亮?为什么她要离开?害怕半夜被缺氧憋醒?还是害怕那长满蛆的臭厕所?

他不禁脱口而出:“刘妈妈不要回去了嘛,就在这里,永远在这里。”

刘妈妈说,傻孩子,我即便回去了,也会想念你们的。

后来又听老师说刘妈妈患有乳腺纤维瘤,若是继续呆在高原耽误了治疗,可能会发展为乳腺癌。可是刘妈妈还是留了下来。依然坐着送粮食的大货车到处跑。她每经过一个地方,就会把爱心人士捐助的衣物送给孩子们。小斯郎泽仁很快喜欢上了这个给他们送钱送物送爱心的漂亮刘妈妈。他想让她快快好起来,就悄悄去了她的家,在她的门把上栓了一个小小的哈达。

这个刘妈妈太特别了,太好了,要问她哪里特别,哪里好,小斯郎泽仁却说不上来。刘妈妈的头发又黑又亮,在阳光下看,像一匹柔滑光亮的绸缎;刘妈妈的眼睛不太大,还有一只眼是单眼皮,可是那眸子里闪出的柔光,让人看了说不出的温暖;刘妈妈的笑容明媚,声音动听,舞姿优美......可是这些东西,班主任老师也有。过年时舅舅带女朋友回家,他的准舅妈也有,而且,准舅妈的头上缀满珠宝璎珞,服饰也比刘妈妈华丽,为何他还是觉得刘妈妈不一样呢?

小斯郎泽仁家里,最好的房间不是给长辈住的,最好的房间被布置成了干净肃穆的佛堂。不仅他家,家家如此。他家的佛堂在二楼,采光和通风都是最好的。泽仁妈妈告诉孩子们,我们信奉佛教是为了普渡众生,众生幸福我们才幸福。她还说佛祖要我们勤快,要每一个人都喜欢做事,不要做闲人。小斯郎泽仁记住了阿妈的话,自小善良又勤快。看见阿妈虔诚地在神佛面前上香、净水、供奉新鲜花果,他也照样做。每年过新年,他总是抢着去更换挂在房顶的五彩经幡。在上学的必经之路上,有一座大大的寺庙。那高高的石砌台基上,耸立着金碧辉煌的三层楼阁,细细的塔尖则直刺云霄。寺庙很热闹,早晚发出嘤嘤嗡嗡的诵经声。阿妈说寺庙也是他们的学校,可以学习许多东西。一个周末,小斯郎泽仁和阿妈虔诚地跪在寺庙的佛像面前,他突发奇想:佛像是刘妈妈的化身吧?他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再定睛看佛像,觉得自己不全是胡思乱想,有些地方真有点像。看啊,刘妈妈穿上了深蓝色的藏袍,袖口缀着深棕色的獭皮,右肩垂挂着月牙状饰物,层层叠叠缀满珠宝,走起路叮叮当当响。走着走着,她就一动不动端坐下来,端坐在他眼前......他突然感觉身体轻轻飘了起来。这种感觉真是美妙,他闭上眼睛努力向上挺直身子,这样会飞得更高一些......泽仁妈妈看到儿子挺直身子,立即敲击他的后背,让他俯身叩拜,这才让他从幻梦中清醒过来。

小斯郎泽仁一有空闲就想去找刘妈妈玩,可惜平时她工作忙,好在周末能在宿舍找到她。这天是周末,又是刘妈妈的生日,小斯郎泽仁当然要去找刘妈妈了。不仅要去,还要第一个到达。

风在他的耳边呼呼响着,不久天上竟飘起了雪花,不过他可没有心情和雪花嬉戏,一直小跑着,上坡,向前,拐弯......腿越来越沉重,心却越跳越欢,鞋子里渗进了水也不知道。就这样到了刘妈妈在县城的宿舍。

刘妈妈果然在家,她一见小斯郎泽仁的双手冻得像老树皮,心疼得拿出护手霜给他涂上。这时,响起了小心翼翼的敲门声。开门一看,是抱着书包的次仁拥色,打开来是一些小小的山核桃。再有敲门声,是志玛拉姆姐妹俩抱着牛角琴来了。她家的牛角琴很漂亮,而且人人都是弹琴的能手。这天志玛拉姆姐妹的头饰很俏皮,挂满了大大小小的葫芦娃,不时撞在牛角琴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她们穿得很单薄,小小的身体在冷风中抖动不已。刘妈妈心疼地把自己的棉衣让给两姐妹穿上。志玛拉姆害羞地抿抿嘴唇说:“刘妈妈,今天我们要祝您生日快乐!”

她把藏在身后的盒子打开来,是一个台球大小的精致玻璃球。 “您看玻璃球里面的三个小瓶子,一个是您,一个是我,一个是妹妹……轻轻按一下底座,玻璃球会发出彩色的光。”

“我生日?你们怎么知道的?”刘妈妈诧异孩子们怎么知道她的生日,她记得从来没有说过。 

“您说过您的生日在冬天,圣诞节的前一天,是我告诉她们的。”小斯郎泽仁抢着说。对了,是有这么回事。刘妈妈觉得孩子们好细心,竟然记住了。

他掏出衣兜里的半块酥油:“刘妈妈,生日快乐。”刘妈妈接过这些带着寒气和雪花的礼物,故意板着脸掩饰内心的甜蜜,柔声说:“以后别乱花钱……不许送生日礼物。咱们拉钩,说话算话哟。”

这个周末多么惬意,窗外飞雪,狭窄的三居室里却温暖如春。志玛拉姆姐姐弹起了牛角琴,大家一起唱响了生日快乐歌。就在志玛拉姆姐妹俩叽叽喳喳讲着自己的故事时,小斯郎泽仁说:“刘妈妈,我教你做酥油茶吧。”

“行,你教我做酥油茶,我教你做泡椒牛肉丝和土豆烧牛肉。”

“哇,原来牛肉还可以这样吃。我还以为牛肉只能风干吃、煮着吃、烤着吃呢。”

小斯郎泽从茶罐中取出茶水,加上开水和盐,和上自己带来的酥油,放入桶里,弯腰咕噜咕噜打一气,很快将酥油茶端上来了。这时,青稞饼摆上桌了,红烧牛肉泡椒牛肉丝盛在盆里喷喷香。

小斯郎泽仁率先给刘妈妈斟上一碗酥油茶,想到家里的妈妈和弟弟妹妹,他的脸红了。刘妈妈喝了一大口茶,再看看眼前这个有点局促不安的孩子,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走到另一个房间打了一个电话。

吃完饭,告别了刘妈妈,雪越下越大了。院子里的车辆都覆盖了厚厚一层雪,连车窗都被积雪覆盖了,一辆辆车变成了浑圆蓬松的大白面包。孩子们就在这大面包上写下一行行字:“刘妈妈,我们爱你!”“刘妈妈,生日快乐。”粗心的次仁拥色写的是:“流老师,我们爱你!”唉,这个次仁拥色,教她几次了,还老是把“刘”写成“流”。小斯郎泽仁走上去帮她改了过来。他呢,画了一个大大的爱心,挠着脑袋想了半天,在里面画上了半块酥油。

天气更冷了,小斯郎泽仁渗水的鞋子此刻冻得像两个冰窟窿。他的鼻涕已经像蚯蚓一样爬过嘴角,却懒得去擦,只是拼命地往回吸。他看着雪花一片片落在车身上,迟迟不敢迈开回家的脚步。他害怕挨骂,害怕看见妈妈忧伤的眼睛,更害怕看见弟弟妹妹失望的眼神。他靠着一棵枝叶繁茂的白杨树,使劲跺着冻僵的双脚。一不小心惊动了树上的乌鸦,它们扑棱棱全部飞起,弄得他的头顶一阵雪粉飞扬。他抖着身上的雪粉走上草坡,来来回回地跑着,差不多把从家到县城的路程又跑了两遍。直到黑暗像一张厚实的大网渐渐罩住了四周,远山和草坡也好像突然变得害怕似的,躲进深深的黑网里。冷冷的夜风吹在他的脸上已经感觉有些疼痛。这时,一两声野狗的号叫传来,让他不由得裹紧衣服埋头赶路,很快就站在了家门口。

小斯郎泽仁胆怯地推出大圆木门,踩着木梯子到了二楼,朝着最温暖的房间走去。旺旺的炉火旁,刚打好的酥油茶散发着浓浓的香味,开水锅还在沸腾着,氤氲的热气拂动着旁边一架纸转经筒。泽仁妈妈脸颊红红的,眼睛亮晶晶的,眸子里并没有让他害怕的那种光,弟弟妹妹也开心地笑着闹着。他有点摸不着头脑,忙给自己倒了一碗酥油茶,故意扑扑地吹着,让夸张的声响掩饰内心的不安。这时,他听见阿妈轻声说:“刚刚达瓦卓玛请人送来一大块酥油,唉,她怎么知道咱家没有酥油了呢?”

(来源:多彩古蔺)

编辑:肖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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